2012年11月14日 星期三

[雜文] Celestial emporium of benevolent knowledge 有趣的探訪過程

1.     真的有這本書? 網路上的虛假以及謠言的誤傳

利用“Celestial emporium of benevolent knowledge”天朝仁學廣覽兩個關鍵字的查詢結果真是帶來不少收穫。不管是中文世界還是西方,主要都把這個當成是一種典故來用,認為這不過是作家的玩笑語而已,當然在worldcat裡是找不到這本書的,倒是有一個詩人以此分類方式寫成了一部詩集。

Celestial emporium of benevolent knowledge : a sequence of poems
作者:     Jeffrey Thomson
出版商:  Evansville, IN : RopeWalk Press, ©2007.
版本/格式:       圖書 : 詩歌 : 英語 : 1st ed
    That Jeffrey Thomson’s fabulous and fabulist Celestial Emporium of Benevolent Knowledge creates an enchanting world within our own world puts him in the company of Calvino, Borges and Cervantes, but that he also inserts our own world into the fabulous one makes this collection an amazing feat. He has it, that is, both ways. Working from Borges’s idea of an imaginary taxonomy of all plants and animals, each poem introduces us to a new creature that is also a mirror of ourselves. Indeed, the poems are filled with such radical leaps so that we start to ask with him—‘How to count?’ but of course we can’t, for the poems suggest an endless cascade of surprising turns. ‘I could write anything— / a pack of pigs sucking at the blank canvas / of the sow’s belly—and you’d believe it,’ he says at one point, and given the superb control, the authoritative voice and the sheer power of imagination here, we do. Richard Jackson

但令人更驚訝的是,在中國豆瓣網上還真的有一本(計算過ISBN碼後發現是錯誤的!!! 不知道這本書到底是由誰建立的書訊…),而且還煞有其事的有一篇討論在分析這本百科。其實寫得真的還挺有說服力,但只有一個網友提出這本書事實上不存在,其他人則是相應和。或許這人也是當成有趣的文學作品在寫這篇分析,波赫士可以開玩笑,當然他也能開玩笑囉,畢竟這只是論壇,不用掛保證說自己講得數實。不過,他的文章被他人引用時,不僅沒有附引用來源還提到了「研究指出」,這個動作就不妙了,因為多了這個描述就會增加這個資訊的可信度,也就很可能會導致後續一連串的謠言。

網路世界裡的資訊同時包含以往的口語與書寫,要分別口語和書寫變得越來越不容易,「口語」轉為「書寫」的途中不再有層層把關,使網路上書寫的可信度難以區辨,加上「書寫」資訊背後有時有商業和政府,反而使的一些「口語」更為真實,因此要判斷哪些資訊值得收、應如何收就變得比實體世界中更為複雜。不過,實體世界裡的一些概念和詞語就會被用於網路世界,來幫忙加強自己的資訊可信度,像是「研究指出」就是一例,因為「研究」本來是個牽涉一連串把關過程後才會落實於書面的活動,但是當網路上越來越常用這樣的方式為虛假消息做擔保時,那會不會反而影響到實體世界中的這些活動呢?像是人們越來越不相信研究的可信度,認為研究常常自相矛盾,或是認為在網路上獲得的資訊又新又真,也有這些權威性字眼保證,而認為不用再花時間查證。

我想,在網路世界裡要能維持資訊的客觀性,最好的方式就是多一點人參與,當不同的人都有能力平等的在網路上接收並發表言論時,那錯誤的資訊就會被找出來,這也是維基百科能維持他的可信度的原因之一,而在這個例子上,則會發現很少人注意到的資訊就容易有誤。另外一點,則是網路世界中的人要有資訊素養,不要當謠言的散播者。台灣的民主雖然在第一點來講似乎是有利的,但是一窩蜂現象和資訊素養不夠也是事實,像這個胡亂引用的人其實就是來自台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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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随意性的混乱的动物分类法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博尔赫斯在这篇研究语言的文章中又一次设置了一个迷宫,他杜撰的十四种动物分类是暗指语言的类别;要么是曾经将《红楼梦》译成德文的科恩博士犯了的一个错误。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查阅《天朝仁学广览》就会发现,这本书并不是一本百科全书,只是清代一位古怪书生所写的笔记。第一卷中说鸟氏善与人言,音声丽妙,如妇人好女。对语交言,闻之无不酸楚。随后,这位古怪书生就作了上述分类。鸟氏是什么东西呢?《山海经》的海内经有这样一段文字:有盐长之国。有人焉鸟首,名曰鸟氏。说的是古代一个东方的原始部落,传说那里的人是鸟首人身。这位书生的古怪之处也就在这里,他竟然把一个现在看来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一本正经作了所谓分类,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鸟氏在书中指的是什么?那就难怪科恩博士要把鸟氏误译成动物了。 
    接下来又会发现这位古怪书生无疑是对控制古代读书人命运的科举制度产生了厌倦,而他的知识结构又只是四书五经、诗词骈文和几本于利禄功名无补的闲书,《天朝仁学广览》中所谈论的也无出其右。所以,我倾向于认为这位古怪书生的古怪分类实质上是对诗词的分类。不能不承认,他有丰富的想象力,而且曾经有一种在庞大的诗词世界建立起另一种秩序和观察方法的构想。深入研究上述十四种分类,还能发现古怪书生的分类对于诗词的确是恰如其分,而且以此来分析当下的诗歌现状也不无意义。 
    比如:(a)属于皇帝的,指为皇帝写作并交给皇帝阅读的诗歌。(b)涂香料的,指现在哪一种材料吃香就涂上这种材料的诗歌。(c)驯养的,指为了讨主人喜欢时常假装温情主义的诗。(d)哺乳的,指尚处在婴儿期或患上老年痴呆症的诗。(e)半人半鱼的,指具有动物本能却又充满咸湿味的诗。(f)远古的,指长途跋涉到古代试图带回来几块石头的诗。(g)放养的狗,指已经被主人赶出家门但又不知如何走路的诗。(h)归入此类的,指尚未进入分类但渴望进入序列的诗。(i)骚动如疯子的,指原本没有发疯却又装成疯子的诗。(j)不可胜数的,指到处泛滥成灾的垃圾诗。(k)用驼毛细笔描绘的,指由于缺乏想象力刻苦堆积辞藻的诗。(l)等等,指徒具诗人外形的人所写的诗。(m)破罐而出的,指刚刚打破自我却拿着自我的碎片到处乱跑的诗。(n)远看如苍蝇的,指有飞翔欲望但还没有飞起来的诗。 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2612585/


〈日常生活百科〉試圖轉換及挪用波赫士(Borges)的奇幻現實文學喻意,其在《約翰•威爾金斯的分析語言》一文中提到,弗朗茨•科恩博士研究了一部名為《天朝仁學廣覽》的中國百科全書,書中對動物的非邏輯及混亂列舉分類(a)皇帝所屬的;b)防腐處理過;c)馴養的;d)哺乳的;e)半人半魚;f)遠古的;g)迷途的狗;h)包含在這分類中;i)騷動如瘋子;j)不可勝數;k)用駱毛細筆描繪的;l)其他;m)剛打破水缸;n)遠看像蒼蠅),即傅柯 (Foucault)在其《詞與物》序言中所引用的,以反思西方思想體系的局限性。關於此動物分類,據研究指出為源自中國清朝一位不知名的書生所寫之筆記,為對當時科舉制度產生厭倦而作,旨在暗喻詩詞寫作的情狀與分類。此分類學呈現了另一種秩序和觀察方法,其不可思議的邏輯所形成的隱喻,對應個人日常生活觀察的任意性運作。我從近三年的日常紀錄、快拍作品中搜索,及結合後期對應此主題的編導式拍攝,共同組成此系列作品。平庸瑣碎的影像內容、或對應分類主題的似是而非手法,正是非理性所令人感到尷尬及嘲諷之處。此謬誤亦指出影像形式及類型的模糊性,及彼此之間的統一性,謬誤即語言式實驗。http://blog.roodo.com/nanhai/archives/1576412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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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為什麼是關心動物的分類?

翟本瑞老師考證了真實的中國傳統動物分類方法,讓我不禁納悶起這個問題,為什麼是關心動物的分類呢?

從翟本瑞老師的角度來看,一方面當然是延續波赫士這個分類法繼續進行討論,另一方面則是針對「物」的分類方法最有代表性且具普遍性接受的恐怕就是林內分類了,因此由對生物的分類來討論東西雙方的差別也就是非常好的切入點。
那回到罪魁禍首—波赫士的觀點呢? 由於自己對於文學和波赫士沒多熟,因此也只能稍作猜測。1957年,波赫士寫了一本「想像的動物」,裡面收錄世界文學中出現的各種奇妙的動物。他說,孩子在真實的動物園裡雖然看到這麼多奇形怪狀的動物,都因為能定義、解釋他們,而不會害怕;至於想像的動物,則是依人類的想像力將真實動物的各部位任意組織後形成的嶄新形象,不同的地方可能會產生同樣的想像(ex龍),卻有不同的外貌,因此他試著羅列出各地的妖怪資料,以展現出想像的全面性。這樣的說法,雖然是針對動物,但是這恰好描述了知識的本質,真實動物園的就是哲學、科學這些讓人類可以揣摩、掌握實體中的一切不可知的學科,想像動物園則是文學、藝術這些人類因應未知狀況有所情緒起伏而發揮創意力應對的學科,真實動物園在各地或許都有基本的共通點,想像動物園則不一定如此。

另外,動物往往是用以形象化比擬的對象。當一群人創造了一個動物、賦予其一個固定的想像內涵時,後續人們就能以此作為共同詞彙,只要提到此詞就了解對方想要傳達的內容整體,既可精簡內容、又可修飾傳達的資訊使其更精確。雖然自然界中的萬物都是可以比擬的對象,因為其為具體的可以觀察性質,但是動物與人更為接近,能加諸的形象和符號更多,因此能運用的範圍也就更廣。

此書提到了中國人的龍、鳳凰、狐狸、獨角獸(麒麟),並且還有一小篇中國動物誌,雖說是來自太平廣記,譯者則提到應是出自山海經。因此當他要杜撰一本書和分類時,大概就因此決定針對動物的分類,而從這些資料的考察中,他也不難了解到天朝、仁學、孔子在東方的重要性,才杜撰了這樣一個令人很容易相信是東方有的書名。或是說,1952年的「探討別集」中這篇文章提到的天朝仁學博覽是他意識到分類差異的序曲,使他之後決定要寫出「想像的動物」以呈現文化差異和分類的侷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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